《低处的光》
    他们初次单独相对，是在一间临近黄昏的教师办公室里。那天下着小雨，窗棂有些发潮，空气里混着粉笔灰与被压抑太久的植物气味。桑坐在办公桌后，金丝眼镜被光打出一层静默的辉光，像一只藏着微光的蝉蛹。他的声音很轻，带着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青涩克制。
    “暮女士，我想和您聊聊亚瑟的学习问题。”暮脱下雨披，动作轻巧却锋利。她身上那种无形的压迫感，让桑下意识挺直了脊背。她坐下，腿交叠，一只脚的高跟鞋缓缓晃动着，如同一个隐形的节拍器，轻而不屑。她的脸保养得很好，甚至可以说年轻得过分。但她不是那种“甜”的女人，她的眉眼间有一种久经权力的冷意，是三十岁女人才会拥有的强大与孤独。
    “所以，您觉得……是孩子不够努力，还是您不够负责？”她的声音一针见血，不带一丝犹疑。
    桑一愣。他没想到...